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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七章心意未曾變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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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……當初,我怎麽就一時糊塗,放了她的?”像是再問,又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
沈知非壞了主上多少好事,沒人能比離影更清楚的了,按照主上的性子,當初她在生下孩子以後,主上絕對不會再留她的了。

可是那天讓他驚訝的是,他還來不及為那女人求情,便見主上在大雪中帶回了一堆野山雞野兔子……

那樣的天氣,這些山野裏的東西大多都不再輕易出來覓食了,也不知主上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弄回了這麽些野味兒。

不光如此,還給劈了半廚房的柴。

當時的離影只差要在地上撿下巴了,一肚子的疑問終究沒敢問出口。

“你可知她也讓瀾月給我帶話了……”男人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,彎著眼睛看著離影說。

離影搖頭:“說了什麽?”

“她說我會後悔當時放了她一條生路。”徒單鳴說著倒是真的咯咯笑了起來,異常邪氣。

離影只覺得心裏頭發麻,抱著孩子找了個借口離開了。

沈知非回到落腳處,馮承天便精神矍鑠地跑到她跟前兒,神神秘秘塞給她一樣東西。

“什麽東西?”沈知非舉起來一看,當場便怔住了,“這是……”

白玉簪,是當初景煜送她的白玉簪。

“他來了?”沈知非聲音有些發抖。

“沒有,太子登基在即,他走不開的。”馮承天捋著胡子道。

沈知非如夢初醒般點頭,她怎麽把這個忘了。

“可帶了什麽話?”沈知非問。

馮承天搖頭:“那倒沒有。”

沈知非有些失望,但是看看手裏的簪子又覺得放心不少,畢竟她再如何篤定他沒死,也沒有這信物來的定人心。

沈知非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,不能安睡,手裏握著那支白玉簪,一會兒拿起來仔細端詳,一會兒又插入發間。

好不容易閉了眼睛安靜不過幾分鐘,便又將簪子取下來拿手裏看,仿佛那簪子有什麽魔力一般。

“半夜不睡覺,是在想我?”

熟悉的聲音響起,沈知非騰地便從床上彈了起來,一雙眼睛借著月光滴溜溜地掃視屋子,最後在桌邊看見他。

只見來人一身白色長袍,發絲微亂,立在那兒,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看。

沈知非顧不得穿上鞋子,就那麽呆呆地站在床前,忽然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:“臥槽,疼!”

男人見她那齜牙咧嘴的模樣,哭笑不得,幾步上前將人抱到了床上:“地上涼!”

現在已是深春,說冷倒也沒那麽冷。

“快點燈。”沈知非推著男人道。

“現在?”景煜有些意味不明道。

“就是現在,塊快快。”沈知非急吼吼道。

景煜慢悠悠起身走到燭臺前:“竟不知道你換口味了!”

“換什麽口味?”沈知非摸不著頭腦。

隨著昏黃的燭光亮起,男人回頭看她,笑道:“我記得以前每回都是要我熄了燈才……”

“閉嘴。”沈知非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,立馬啐了一句。

景煜不再打趣她走到床邊,脫了外衣鉆進了被子裏,一把便將人緊緊攬進了懷裏。

沈知非像是在做夢,把臉埋在他胸前,就這麽靜靜的讓他抱著,良久才甕聲甕氣問道:“外公說你現在在京城走不開,你怎麽還來了?”

“想你了,便來了。”景煜的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的一般,質子敲打著沈知非心。

想你了,便來了。

沒有別的原因,就是想你了。

沈知非藏在被子裏暗自得意,不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又漸漸散去。

想起了葉疏桐,想起了素紅,想起了謝長陵,想起了楚寧王府裏或許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鶯鶯燕燕。他是不是和別的女人滾床單了?

一定是,他那麽喜歡葉疏桐,又娶了她,怎麽可能只看不吃……

這一想便一發不可收拾,想到了以前受的那些委屈,還有男人對自己的猜忌。

越想越委屈,越委屈越想……

男人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和溫柔,忽然覺任性的想什麽皇位、百姓、千秋大業,都讓他們見鬼去吧!

沈醉在溫柔鄉的男人猝不及防被懷裏的人猛推了一把,這床本就窄的可憐,一個人睡尚且需要規規矩矩,兩個人就更加局促了,這般一推,差點兒沒把景煜直接推掉下去。

好在他眼疾手快,一只腿撐到了地上,一只手把住了床沿,要不這一骨碌滾下去,當真是要把臉都丟盡了。

沈知非推完人之後便翻了個身面朝裏面貼著墻邊,不再看他。

“怎麽了?”這麽突然的情緒轉變讓景煜有些不解,趕緊要上前攬住她的腰。

沈知非聽見男人的動靜,趕忙道:“你別碰我,我想靜靜。”

景煜的手停在半空中,當真收了回去,他想他大概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麽。

半靠在床欄上,男人就這麽靜靜地陪著她,也不打擾她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見她還有沒要理他的意思,男人輕輕嘆了一口氣,低沈的聲音躥進沈知非的耳朵。

“沒有葉疏桐,沒有謝長陵,沒有素紅,只有你!”

沈知非憋著的嘴角僵了僵,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,太可怕了!

景煜見她終於動了動,那樣子看起來像是想轉過身,然後又覺得不妥,於是又翻了回去。

沈知非本想翻過去問他,又覺得自己這麽輕易就被人一句話給哄了回去,未免太沒有面子。

“你在說什麽,我不是很明白!”背對著男人,沈知非睜著眼瞪著墻壁上蠟燭照出的男人的影子。

景煜望著她的頭頂,知道今天這話要是不說清楚,恐怕這人還得別扭很久,於是道:“府裏那些人都是葉疏桐張羅納進府的,我可是一個都沒碰過。”

沈知非臉上忍不住爬上滿意的笑容,而後又正色道:“那素紅是怎麽回事?也是葉疏桐納進府的?還有那謝長陵。”

“素紅……”景煜頓了頓,想起那段度日如年的日子,“素紅不過是知曉你我過往的故人罷了,看著她聽她說那天在畫舫的事,我就覺得你還在我身邊。”

沈知非身形微僵,沈默不語。

“謝長陵……也不過是因著容貌與你相似罷了,再說,她的心在王現身上,我又怎會強人所難。”景煜帶著笑道。

“那……葉疏桐呢?”沈知非終於還是說出這個名字。

當時聽離影說,是葉疏桐放火要將她燒死的時候,她整個人都是懵的。她雖然不喜歡這個人,也煩她做了不少蠢事,但是到底在她心裏,這個人沒有壞透到骨子裏。

但是對一個無辜的人動了殺心,那便是讓她不能容忍的了。

“她,曾經應該是喜歡過的吧!”景煜伸手握住了沈知非僵硬的肩膀,“輕狂的少年郎總是迷戀天真嬌俏的少女,不過那都是曾經。跟你成親以後,我的心意未曾變過。對她更是沒有半分動情,惶說肌膚之親。”

沈知非總算回頭看他,一雙似嗔還怒的眸子在燭光下熠熠生輝:“當真?”

“當真。”

沈知非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眼:“既然如此……那我便姑且信你一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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